"原生家庭非常幸福是怎样的体验?"
孩子害怕黑暗,情有可原;
人生真正的悲剧,是成人害怕光明。
——柏拉图
作者:陶瓷兔子
文章来源:天天成长研习社(Taocituzi77)
原生家庭非常幸福是怎样的体验?
下面有个破千的高赞回答:真希望自己能回答这个问题,等下辈子吧。
我把这个问题和答案转发到几个好朋友的微信群里,立刻便有人冒泡:
原生家庭,幸福,还非常,这三个词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句子里。
有个姑娘也响应:岂止是他,恐怕我们80后90初的这一代人,都没什么资格回答。
七嘴八舌的讨论终结于一位朋友一针见血的总结:
自从原生家庭这个词出现以后,恐怕没有谁能说它是非常幸福的吧。
而原生家庭这个词组的出现,像是个万能的接盘侠,让我们对自己所有的不满都有了顺理成章的出口:
极度敏感,是因为没有得到原生家庭的肯定;
选择无能,是因为权威型父母的压迫与控制;
缺乏自律,是因为被溺爱的太深导致无法自立。
快乐的日子自然是有的,只是那幸福像是黑暗中的一片海,看上去深邃广阔粼粼波光,拍出来却只有模糊的,黑洞洞的一团。
相比之下,不幸和不足都太过具象,无论是母亲的指责还是父亲的冷眼,都更容易在我们心中留下声光色齐备的证据。
埋下的那颗种子,一旦被“原生家庭”这个词触发,便会立刻疯长,成为耿耿于怀的芒刺在背。
正如菲利普.拉金那首诗中所写的一样:
他们把自己的缺点传给了你,
又专门为你定制了你专属的缺点。
比方说过年亲戚家的孩子来做客,对我旅行带回来的工艺品爱不释手时,我妈便会毫不犹豫的大手一挥:喜欢你就拿去吧。
而我只要露出一点不赞同或者不高兴,立刻就会被灌上“小气”“吝啬”乃至“丢人”的帽子。
有一年过年,远房侄子来家里做客,看上了我的一个娃娃,临走时哭闹着非要带走,而我妈又慷慨的应允,并以“你都这么大了还跟小孩争东西,反正放在柜子里你一年又不回来几回”来反驳我的不满时,我爆发了。
我从原生家庭理论讲到人本心理学又讲到家庭系统排列,声泪俱下又引经据典的证明她这个错误的举动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并把自己所有的患得患失和缺乏安全感都归咎于她。
时至今日,我依然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最后的那句类似质问的结尾:
你到底能不能让我幸福?
我妈那天破天荒的没有拿出以往那套:“我们不都是这样长大的,还不是好好的”的理论反驳我,她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说:
妈妈不知道。
那夜我完成了疾风暴雨的控诉,第二天便匆匆收拾了东西回去上班,她在微信上小心翼翼地问我:你那天说的那些心理学的书,能不能给我也下载一份?
我是在带着我小侄女上钢琴课,她像个小大人一样的给我讲解G大调和和F大调,带着得意又狡黠的神情嘲笑我,说“姑姑连这个都不懂”。而我本能的辩解“姑姑小时候可没有私教一堂300块钱的钢琴课”时,才忽然理解了我妈的“不知道”。
是啊,她不知道。
她在我的这个年龄,又哪里有心理学可以读呢?
他们那一代的人,小时候穷,少年时乱,中年时赶上时代剧变,到了老年的时候,又被信息潮流淹没,这样的时代烙印或多或少的刻在他们身上,成为并不那么可爱的特征。
比如说对体制的盲目推崇;
可他们或许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他们只是不知道,生活还可以有另外的可能。
他们不再代表权威的声音,在这个时代里,年轻人才是更强大的人。
我在网上看到这样的一句话:
爱和教育都是相互的。
妥协有两种,一种是弱者对强者的让步,一种是强者给弱者的温柔。
我从前总是不理解:为什么要假装大方呢,为什么非要做好人呢,明明是爱为什么不说呢。
现在依然不理解。
而他们或许也很难理解我。
理解不了我为什么只想谈恋爱不想结婚,理解不了我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心心念念要出国读书,理解不了那些听起来很陌生的经济学心理学。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所谓爱,不就是我们可以在互相理解之前,就先选择接受或原谅。
他们不是我的理想父母,我也不是他们的完美小孩。
也不是一定要“非常幸福”才够圆满呀。
各自安好,彼此不负。
就已经是很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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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厦门朴生心理咨询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