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的“心理医生”与心理治疗
原创:厦门朴生心理咨询中心
我们当代的心理咨询和心理治疗,严格来说始于奥地利神经科医生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式心理治疗。在我国,我们所常见的心理咨询和治疗这一助人职业,其实是对几种相关职业人群的统称。它既包括在医疗体系内从事心理健康服务工作的医务工作者(精神科医生及心理治疗师)也包括在商业机构、学校和社会层面提供心理助人工作的心理老师和心理学专业技术人员(心理咨询师)。这一助人职业以一种专业化的身份进入大众的视野,可以追溯到1982年,北京师范大学郑日昌教授在国内的期刊杂志中最早系统介绍了西方咨询心理学的相关概念及发展现状,从那时算来有近40年的时间了。
虽然现代的心理医生这一职业(精神科医生、心理治疗师以及心理咨询师)在我国发展时间还不长,但我们古代历史资料中却不乏关于心理治疗和类似心理医生这一职业的相关记载。
01. 我国古代的那些心理医生与心理治疗
采用心理学原理、心理技术或者是相关知识来治病,早在我国春秋齐桓公时代(公元前685年至公元前643在位)就有一名精通用心理治病的高手:皇子告敖。此人为齐国著名贤人,春秋诸子之一。有一天,齐桓公在沼泽地里打猎,突然间看到一个“鬼”,他被吓得丢魂失魄,从此便一病不起了,严重到接连几天卧床不能办理国事。读书人皇子告敖求见桓公说:你见到的是一种“委蛇神”,谁如果能见到委蛇,那就是将要成为华夏霸主的一种神谕。齐桓公听了这番话,顿时笑逐颜开。他笑着说:我见到的正是你说的这种委蛇呀!于是,他赶紧重整衣冠,与皇子告敖对坐交谈。还不到一天的时间,齐桓公的病就不知不觉地好了。
从现代精神医学和心理治疗的观点来看,皇子告敖使用的就是一种比较常见的心理咨询助人技术。齐桓公早有称霸中原的野心,见到“怪物”以为不吉祥,过分激动,心气愤急而得病。而皇子告敖摸透了桓公的心思,“对症下药”,投其所好,设其所愿,于是齐桓公释然而病除。
东汉时期,神医华佗行医足迹遍布山东、河南、安徽等中原大地,经他手被救治痊愈的人不计其数,也留下了无数传奇的事迹。华佗擅长的不仅仅是某些实际操作的医术,同时也是个非常注重心理疗法,善于使用心理学原理来辅助治病的医生。
当时正值有一个郡太守得了很重的疾病,邀请华佗前去医治,华佗就对太守的这样说,“你父亲的病和一般人不一样,瘀血一直困在腹部之中,应该把他激怒,让瘀血吐出,这样病自然就好了,如果不这样做,时间久了会有性命之忧。”太守儿子把父亲平时所做的一些不够仁义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华佗。华佗将这些事情统统写在信上留给太守就走了,结果太守看了信顿时大怒,一下就咳出一口黑血,没多久病就痊愈了。
神医华佗所使用的,其实也是一种比较激进和刚猛的心理治疗技术,用以辅助其治病救人的效果。
明代中期,我国江西永新县人颜钧在南昌开馆“急救心”,是中国最早有记载的“专业心理医生”。他的心理咨询和矫正活动追随者甚众,其突出事迹是三次治愈了名人罗汝芳的心理问题。按照当代精神医学的视角来看,罗汝芳长期伴有严重的焦虑和抑郁症状。颜钧的治疗哲学,劝导人从思虑和嗜欲中解放出来,回到本心,获享受内心愉悦。其理论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心理治疗理论以及日本的森田疗法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为了矫治人心,颜钧运用宣讲、谈话、静坐等多种固定手段与技术。颜钧的成就,根植于宋明理学的进展,是对阳明心学的社会功能进行积极应用的产物,同时也缘于明代科举残酷,士人精神状态不佳的特殊背景有着十分重要的关系。
清代,纪晓岚所编著《阅微草堂笔记》,其中搜辑了各种狐鬼神仙、因果报应、劝善惩恶等当时代前后的流传的乡野怪谈,或亲身所听闻的奇情轶事。其中也记载了一些跟附近的心理咨询和治疗相关的内容。
在河北沧州,有一个做官人家的妇人,跟老公感情不和。老公经常也不搭理她。让这位妇人郁郁寡欢,非常的不开心,内心充满了幽怨。幽怨时间长了,心理就出了问题。这个人性格逐渐变得疑神疑鬼,脾气暴躁,说话尖刻。中医里说这就是心理不顺畅导致的肝气不舒,肝气不舒人就容易动怒发脾气。因为这脾气不好,和老公生理上还是生活中就更加的不和谐,经常闹矛盾。
这天就有个化缘的尼姑来到家里。正好,这女子正在家一个人生闷气呢。都说这和尚尼姑能算命,就让这尼姑给算算,我和老公这以后是个什么结果吧。于是就把这尼姑请进来,询问自己的婚姻、命运啥的。尼姑是个高人。打眼一看这女子。就心中了然于胸。于是便开始了“心理教育与宣介”工作。
她道说:“这位女施主,贫尼我既不是地狱里的小鬼,也不是天上的神仙。查不到你男人的阴间户口本,也看不到你老公的前世三生。但是,今生今世的因缘道理,我倒是知道一些。只要是人间的因缘,夫妻两个,不可能是无缘无故会在一起的。肯定是有累世的因果,两人才会在一起。夫妻两个的结合,要么是来报恩的,要么是来讨债的,要么就是恩怨纠葛说不清楚的。就这三种。如果是来报恩的,夫妻两个就过的相濡以沫,相敬如宾,肯定很开心嗨皮。如果是来讨债的,那夫妻两个肯定是什么事儿都对着干,就是来找别扭的。两个人吵架打架那都是常事。反正就是不能让你开心了。还有就是恩怨纠葛在一起,理不清说不明。有时候开心死,但是有时候又打的不可开交,这就是纠结一族。你们夫妻两个,那就是第二种,那就是讨债,上辈子欠人家的情。所以这辈子要你来偿还。这是上天定的,不是人所能干预的。但是,天虽然给人定了命数路线。不过有种方法是人可以改变老天给定的命数的。啥方法呢?忏悔。我佛慈悲,释迦摩尼佛把这种方法教给我们,就是可以改变命数,改变环境,改变命运的走向。忏悔,就是消掉你的争强好胜之心;收敛掉你的傲慢之气;教你以柔克刚,用柔顺的方法来对付不公平的打击。要以夫妻情感为重,而不要去争谁对谁错。夫妻间没有对错,只有感情。做好你作为女人的分内之事。孝顺公婆,对姑嫂要和蔼,对老公的小三小四小五什么的也不要看不惯,要给她们恩惠好处,要跟她们和睦相处,不能吃醋。尽力做好自己。不要管别人怎么做,别人怎么评价,那是别人的事。如果做到上面我说的这些,你们夫妻感情或许能够挽回呀。你应该向前看,做好现在,做好当下,不要再去追问已经过去的什么原因,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一点用处没有。”
这女子听了这尼姑的一番话,幡然悔悟,按照尼姑的话做了以后。夫妻感情果然慢慢和睦如初。
02.当代心理治疗与祝由十三科
祝由十三科,又称祝由科,是我国古代医术的一种医疗流派,即祝说病由,不需用针灸或药物即可治病。祝由科,自元代即列入太医院十三科。祝由二字,最早见于医书《素问》,谓上古之人治病,不用打针服药,只要移易精神、变换气质,请人施展祝由之术,即可祛除疾患。传统医学和科学角度上说,不以药物、超声波、射线等直接作用于人体,且以话语引导的治病方式,跟我们现在的心理治疗和心理咨询中谈话疗法方式十分接近。
祝由术中的叫魂就是一种心理的引导暗示,一种精神安慰,使病人心理和精神层面得以修复,进而促使人体保护机制逐渐消失。我们个体受到外界环境或强烈压力的刺激、受到意外的惊吓,都会对精神情绪和心理造成创伤,小孩子哭闹、发烧其实是精神受了刺激触发了人体的自然警示、保护机制,而输液、药物并不能从根本上缓解精神、心理造成的潜在损伤。
祝由治疗疾病的病因大多是心理不健全,故七情、六淫相乘而袭之。有很多种病,是间接由心理因素所致,所以其源在于心。祝由治疗肿瘤是大家公认的,但也局限在心理所致的肿瘤,而并非所有的肿瘤都可以治。有很多器质性的病变也是由心理因素所致。所以,这些器官或组织产生的病变祝由亦可治。从气功的角度讲,人体患病无非是心病和身病。心病是祝由治疗的范围,部分身病也属于祝由治疗的范围,但祝由并非包治一切“心病”,要理解到祝由仅仅是医学的补充,不是治病的唯一手段。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有很多种病,已经攻克,但有些病仍未找到合适的治疗方法,这也是祝由科流传几千年仍未灭绝的原因。
具体来说,祝由术中的叫魂方式,按照当代精神医学与心理治疗理论的角度来看,就是一种心理的引导和暗示技术,它跟西方近代精神医学中的催眠暗示法,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它通过心理安抚、心理支持和心理教育的方式,使病人心理和精神层面得以修复,进而达到缓解心理和精神症状的目的。